第(2/3)页 魏渊这厮,竟要把斗争延续下去? 他,他疯了? 就连首辅王贞文都忍不住侧头,愕然的审视着魏渊。魏青衣面无表情,与平时没有太大的区别。 身为老对手,王首辅发现自己此刻居然无法揣测出魏渊的用意。 一时之气? 不,魏渊怎么可能会被情绪左右。再说,气从哪里来? 元景帝盯着魏渊,看了片刻之后,恍然意识到,那个叫许七安的铜锣,在魏渊心里有非同一般的地位。 他压了压手,待众臣安静下去,缓缓道:“如此错综复杂的悬疑奇案,许七安旬月便破,真是神乎其能啊。 “此等人才殉职,乃我朝廷的损失。就按张行英所奏吧。 “魏渊当堂殴打朝廷命官,目无法纪,罚俸一年。至于京察之事,依照祖制,不必更改。” 众臣对于元景帝轻描淡写的处罚,倒是没什么意外,尽管心里失望,但也知道这种事不可能扳倒大宦官。 以魏渊的重要性,陛下对他的容错率极高,殴打朝廷命官一两次,受些处罚已是极限。 令他们惊讶的事,魏渊竟不再纠结京察之事,闭口不谈。 这让群臣意识到,所谓延缓京察,只是魏渊泄愤的借口。 相比起不轻不重的处罚,魏渊失态的原因,让群臣们极为在意。原来无懈可击的魏阉,也有令他在意,让他失态的存在? 随后,就许七安追封爵位之事,多方展开激烈讨论。 一番扯皮后,许七安的爵位定下来了:长乐县子。 子爵! 无法世袭罔替。 ........ 小朝会结束,诸臣散去,魏渊一言不发的前行,不知是不是刻意的,他步伐极快,走在群臣面前,不让人看到自己的神色。 “义父。” 南宫倩柔迎上来,正要询问小朝会内容,询问八百里加急的文书,可他忽然愣住了。 魏渊的明明没有表情,却让人轻易读出了伤感,那双沉淀着岁月洗涤出沧桑的眼眸里,竟有着深深的萧索。 没有打招呼,连颔首都没有,魏渊沉默的走来,沉默的与南宫倩柔擦身而过,沉默的继续前行。 青袍下摆,轻轻摇晃。背影萧索孤寂。 出了什么事.....南宫倩柔一愣,他看了眼后方走来的诸臣,忍住了试探的想法,大步跟上魏渊。 车轮辚辚,返回打更人衙门的路上,南宫倩柔忍了一路,临近衙门时,终于出口问道: “义父,发生了什么事?” 车厢里,魏渊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:“许七安殉职了。” 这.....南宫倩柔神色凝固。 他扭头,悄悄的打量了车厢一眼,尽管车门挡着,但他还是不自觉的放缓动作,害怕被魏渊发现。 整个打更人衙门都知道魏公重视许七安,但只有南宫倩柔和杨砚知道,何止是重视,义父对许七安抱着极大的期望,就像匠人发现了一块完美的璞玉。 爱不释手,心心念念要把他雕琢成举世无双的美玉,玉成之日,震惊天下。 虽然没有明说,但南宫倩柔心里清楚,这份期待和重视,已经胜过他这个义子很多很多。 现在许七安殉职了,义父的心情可想而知.....南宫倩柔心里叹息一声。 他原以为自己会暗暗高兴,许七安的出现让他嫉妒,让他心里不平衡,无数次想过,如果那家伙从没出现就好了。 义父最关注的还是我。 如今听说了许七安的死讯,南宫倩柔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情绪,反而怅然若失,心里空落落的。 这时,手里的缰绳忽然脱落,南宫倩柔吃了一惊,才发现掌心的缰绳,不知何时被他捏成了齑粉。 回到衙门,南宫倩柔随着魏渊进了浩气楼,登上七层,魏渊在茶室口顿住,低声道: “你先出去,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。” 南宫倩柔欲言又止,躬身退走,但没有离开,而是候在茶室外。 茶室安静,午后的阳光洒在瞭望台,宽敞明亮。、 魏渊照常翻阅公文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,他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宦官。 日头渐渐西移,黄昏的阳光是橙红色的,照的西边云朵如烧。 魏渊手里的公文,一页都没翻过,他枯坐了两个半时辰。 合上公文,捏了捏眉心,魏渊喊道:“倩柔。” “义父......”南宫倩柔闻声进来,精致的俏脸布满担忧。 “召集在衙门内的所有金锣。”魏渊道。 南宫倩柔退走,不多时,带着六名金锣返回。 此时,魏渊负手站在茶室中央,无声的目光审视着金锣。 “魏公。”金锣们抱拳。 魏渊微微颔首,缓缓道:“传令散布在外的所有暗子,渗透东北方各国。夏初之前,本座要得到巫神教的西南方的边防布局图,不惜一切代价。” 金锣张开泰吃了一惊:“魏公....” 其他金锣同样吃惊。 魏渊淡淡道:“秋收之后,本座要打巫神教。” 果然....几位金锣小心翼翼的观察魏渊,终于察觉到了这位大宦官细微的不对劲,以前的魏公,始终是智珠在握的超然姿态,有着与身份地位相匹配的静气。 但今日的魏公与往日不同,那双饱含沧桑的眼睛里,燃烧着锐利的锋芒和斗志。 这种斗志和决心,只有在当年山海关战役时才有。 金锣们齐齐低头,用上了正规的回复:“谨遵钧命。” 几位金锣告退,出了浩气楼,一位金锣皱眉道:“朝廷恐怕不会轻启战端。” 南宫倩柔冷笑一声,朝廷不轻启战端,但巫神教会,东北诸国会。只要主动把机密情报通过秘密渠道送过去,就不怕巫神教不上钩。 等边境受到侵扰,陛下和朝堂诸公就不会视而不见。 以义父的手段,想打巫神教,只取决于他愿不愿意打,而不是陛下想不想打。 张开泰看向南宫倩柔,皱眉问道:“今日朝堂是不是出事了?魏公有些反常。” 南宫倩柔颔首:“今早有一封八百里加急,云州张行英递回来的。如义父所料,云州果然叛变了。” 顿了顿,他扫过众金锣,不自觉的沉声道:“许七安殉职了。” 众金锣猛的抬头,看向浩气楼。 ........ 此时,许七安还在水上漂着。 掳走梁有平的不是逼王?! 许七安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惊悚,就如同在废弃的宅子里自拍,照片拿回家洗出来后,发现身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。 那种惊悚感,叫人脊背冰凉,头皮发麻。 “梁有平真不是你掳走的?”许七安求证道。 “我杨千幻何曾说过谎话。”逼王淡淡道。 老师给他的任务是暗中看护许七安,尽管逼王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,但他向来是个守规矩的弟子。 做事很靠谱! 答应看护许七安,就绝对不做多余的事。 云州案跟他也没啥关系,破案与否,是巡抚的事。后来许七安自投罗网,他才不得不出面救助,暴露了自身。 滚,你刚才还骗我说没偷看信件.....要不是实在没心情,许七安当场就把逼王的脸给打肿。 梁有平不是杨千幻掳走的?如果是这样的话,整个案子都要推到重来了.....会不会,幕后黑手并非宋长辅,而是另有他人,比如杨川南? 云州的案子,原本只是暗子周旻查出杨川南侵吞军需,扶植山匪.....直到我误打误撞,发现齐党与巫神教勾结,这才引出了后续的巡抚入云州查案。 这个案子的真相会不会是这样的: 杨川南发现自己的图谋被打更人暗子曝光,于是让梦巫杀周旻灭口,并破解暗号,找出罪证......然后设下了这个苦肉计,翻盘的点就是梁有平。 第(2/3)页